黑根,这是一个帝国边境的边陲小镇,再往北走就出了帝国疆域,进入到白际山地区了。虽然在边境,但黑根镇祖上还算阔绰,大约在五十年前,这里发现了著名的黑根银矿,无数的淘金者前来寻找发财的机会,后来随着银矿的衰竭,黑根的繁荣也仅剩往日余晖了。往北走就到了白际山,传说在上古的时候那里原来是矮人的聚居地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群矮人一夜间消失不见了,帝国曾经组织了一支探险队前往白际山区域调查,但是探险队在进入白际山不久后便失去了联系,在十年后,探险队员的尸体凭空出现在他们的家中,他们死相都十分凄惨,有人撕裂了他们的,鼻子被割下,眼球不翼而飞,最奇特的是皮肤显现出不正常的橙黄色,这些奇怪的现象到现在也没有合理的解释,那些见过尸体的人在随后不久便暴病身亡,无可对证了。
白际山脚下被一群游牧部落占据,这群泥蛮凶狠好斗,向北白际山是被诅咒的禁地,这些游牧部落只能向南发展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帝国的边境发生多次冲突,有一次甚至突袭了帝国边境卫队,差点引发了一场战争。好在拉玛西亚教会的大导师向国王进言,说什么“授人以鱼,不如授人以渔”,“即使是尚未开化的蛮夷,也能理解拜倒于拉玛西亚神的无上真理。”一通话把国王唬得一愣一愣的,最终这场战争才没有打起来,教会也得到了国王的一大笔捐款,可谓一举两得,只苦了彼忘河川这位小牧师,这个光荣的使命今年落在她身上了,她也不知道在野蛮人部落会发生什么,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半身人莎儿缠上她,拉玛西亚牧师不会将弱小无辜者牵扯进危险的境况,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她。
列车缓缓进站,彼忘河川夹在人群中间下了车,莎儿牵着她的手跟在后面,她在站台上左顾右盼着,寻思着找到那个同行的牧师佐蒂,靠近出口的栏杆处有位女子慵懒地倚着,一块木牌夹在她的胳膊下面,上面印着拉玛西亚圣徽——一个挂在十字剑柄上的骑士头盔,她看起来是要睡着了。彼忘河川走上前询问 ,“赞美拉玛西亚,你是佐蒂吗?”
女子头也没抬,“说出你的名字和目的。”
彼忘河川笑了笑,“拉玛西亚赐予我姓名,我愿追随她的道路。”
女子这是才抬起头,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,“终于等到你,我的同教姐妹,请根我走吧。贸易团还在等我们呢。”
“哦,我刚刚没注意,这里还蹲了一位,她是哪位,不要告诉我是你的女儿。”
莎儿生气地嘟起了嘴,白了佐蒂一眼,彼忘河川赶忙解释了莎儿的来历,“抱歉,我们先走吧,贸易团的人还在等着,有话路上再说。”
一辆马车已经等在车站外了,车不大,只有两个座位,那个热情的车夫向她们招手,接过两人的行李,佐蒂拉着彼忘河川上了车,莎儿则坐在佐蒂的身上。“去巨蛋。”她递给车夫两枚金币,车夫眼神变了变,他掂量着那两枚钱币,随后送进嘴里咬了咬,最后他才满意地收下,驾着车离开了。
“巨蛋是什么?”彼忘河川好奇地问道。
“一个酒馆,不是什么正经地方,不过也能提供住宿,条件差了点,但还算凑合,我们先办理住宿,然后去镇长家,镇长会在那给我们接风洗尘,贸易团的人也在。我们今晚在巨蛋休息,明天早上出发。”佐蒂回答到。
“对了,你今天有做日常祈祷吗?”
“做了,我一般选择黎明时刻,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刻祈祷神力。”彼忘河川回答到。
“那就好,记住,在这里,不要在人面前进行我们的仪式,这里是帝国的边陲之境,远离帝国中心,拉玛西亚的光辉照耀不到这里。黑根充斥着各种邪恶信仰,这些邪神憎恨光明的一切,让那些邪教徒看到拉玛西亚的神圣仪式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你可能会遇到些邪教组织,邪教徒,但只要对方不主动惹麻烦,我们就尽量回避。拉玛西亚教导我们,打击邪恶的同时,更重要的是确保自身的安全。”佐蒂叮嘱到。
“看起来你对这里很了解嘛。”
“嗯,因为我就是这里长大的,这是我的故乡。”佐蒂苦笑了一下,解释道。“我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些邪教,永远地离开了我,……”她低下了头,声音越来越小了。
“姊妹,终有一天拉玛西亚的光辉将会照耀这片黑暗之地,神圣的烈焰将净化这里一切污秽,我们今天所做的事业,就是为了让这个目标更进一步,不是吗?”彼忘河川想了想,出言安慰道。
冷冽的北风从脸旁擦过,空气中摩擦起刀枪相交的声音,看来女神对这番话非常满意,她决定伸出援助之手,在接下来的路途中给予可能的帮助。
“尊贵的女士们,巨蛋到了。”马车夫跳下车,殷勤地将两箱行李搬下车,佐蒂数出一叠钞票,递给他,“谢谢先生,你的小费,还请保密。”车夫点点头,微笑接过,伸手蘸了蘸口水,略微清点一下,忙不迭地揣进兜里,匆匆地离开了。
“这里做没问题吗?你不怕他吃里扒外?”彼忘河川疑惑地问道。
“他不敢的,他是大魔鬼阿斯蒙蒂斯的信徒,他不敢背信弃义的。”佐蒂回答到。阿斯蒙蒂斯是统治地狱的九位大魔鬼中最强大的一个,同时也是唯一拥有神格的,黑暗王子虽然是一个邪神,但作为守序阵营的神祇,他算是比较好说话的,讲道理的,和同为守序的拉玛西亚也不太打得起来,在一些尚武国家,阿斯蒙蒂斯甚至可以是官方信仰。这样一来,彼忘河川放下心来。
推开巨蛋的大门,走进正厅,喧闹的酒馆突然安静下来,一道道视线向她们投来,几个壮汉站起身,嘴里吹着口哨,有人向她比划了一个下流的手势。佐蒂说的不错,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地方,光是视野里就有起码五名邪神的信徒,看来黑根邪恶腐蚀的程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。
一个男人上来搭讪,要请彼忘河川喝酒,还有个家伙在经过她的时候故意装作绊倒,撒了她一身汤汁。彼忘河川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,她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,教会他们什么是尊重。就在她想对着那张脸来上一拳的时候,佐蒂拉住了她,“别惹麻烦,不要和这些普通人计较。”她低声警告了一番。
“几位女士,请跟我去看房间吧。”一个侏儒从吧台后走出来解围,那些个壮汉这才放过三人,坐回位置。
“哦,谢天谢地,我真怕你不小心把人打死。”佐蒂稍稍缓了口气。
“放心,我下手很有分寸。”
“呵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佐蒂无奈地笑了笑。
侏儒带着三女上了阁楼,佐蒂预订的说是房间,但其实是间仓库,地上简单地铺着两张草席,这就是床了,其余什么也没有,房间的另一侧堆放着酒馆的货物,面粉,啤酒还有土豆,这使得本来就很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。
侏儒搬开了几袋面粉,露出来一个暗门,“下面是锅炉房,你可以再那边烧点水洗澡。”他说。
“我先去镇长府邸了,找贸易团复命,你先洗个澡,把长袍换了,穿个常服,换好衣服再来,我会安排一辆马车在门口,洗干净点,因为接下来两个月,你可能都没法洗澡了。”
安排好这一切,佐蒂转身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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